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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月换寒晖 万物引秋思
――――试释过山风先生《秋兴八首》
近日见过山风先生新帖《秋兴八首》，细读之后，我认为在诸多秋日兴怀诗中是写得比较好的一组。总的感觉是：主题清晰，秋物引思；格调优雅，思绪高远；诗中有景，景中思情；格律有循，音韵扬清；虽有瑕疵，堪算良玉。下面试释之：
1、主旨清晰，秋物引思。组诗名为《秋兴八首》，纵观八首，均能紧紧围绕秋字着墨。我曾经读过他人一组秋兴诗，几乎首首无秋，诗中无秋景，景中无秋物，物中无秋比，比中无秋兴，总之诗中豪无秋意。《秋兴八首》则不然，首首起、承、转、合都围绕着秋而游思运笔，其主旨大体可用过山风先生诗中的“日月换寒晖，万物引秋思”来归结。可以看看，第一首的起之乱林萧森，承之廓阴衫冷，转入秋水霞心，结思自然天力。第二首的从新阳斜地，不复芳华，风叶如槎之物象，感踏歌有应，弄曲无笳，叹春光远离，慰荷塘花蝶；第三首的感日月换晖，觉青霜起地，瓣落飞城，唱高屋我居，一任风吹；第四首的感时序依更叠，悟零落接芳霏，吟陌野引秋思；第五首的从睹南国芳退，中原肃然，引荣枯清浊，溯本秋源，到觉人生一斑；第六首的二怕、一捧、一愁、一推、一忧抒发秋思；第七首的悲堕落，惜秋红，叶为饵，学钓翁；第八首的一见、一惊、云生秀岭，水洗炎曦、意难尽，志不移，等等。凡此种种都是眼之于秋，秋之于物，物之于思，思之于发，发或天地造化，或人生沧桑，或含事态，或蕴哲理，不一而同。
2、格调优雅，思绪高远。写到秋，历来难离悲愁二字，言秋则悲，话秋必愁，几乎秋与悲愁等同。然《秋兴八首》，虽亦见悲愁字，却未陷悲愁臼。格调持之优雅，思绪放之高远。“长天秋水色，孤骛落霞心”，虽是从王勃《藤王阁序》句中化出，但融景自然，见情见性。“陌上谁为主，风刀地作砧”，句中赞自然之造化，警人力勿妄为。“我居高屋里，一任大风吹”，句中豪于天地，意含深邃。“当知零落后，或是枕芳时”，“我今吟陌野，万物引秋思”，其中句蕴哲理，喻示人生。“荣枯标本末，清浊溯潺湲”“大梦须臾觉，人生只一斑”，“此中之境界，何必问高低”等等，都是生之于秋景，喻之于秋物，醒之于秋悟，警之于人生。在《秋兴八首》中，未见有悲中失态，愁中丧志之行止。
3、诗中有景，景中思情。所谓诗情画意，诗话寄情，就是说一首好的诗要诗中有景，景中思情。《秋兴八首》对此有所努力和表现。如第一首“高楼对乱林，满目渐萧森。袖手轻衫冷，凭栏城廓阴。长天秋水色，孤骛落霞心。陌上谁为主，风刀地作砧”。前三联就是一幅好画，后一联运用比兴。
4、谋篇有序，布局得体。《秋兴八首》谋篇布局较好地把握了五律的起承转合章法，较好地避免有句无章或章法混乱的流弊。如第五首“南国芳菲退，中原更肃然。哀哀黄叶落，滚滚碧江寒。荣枯标本末，清浊溯潺湲。大梦须臾觉，人生只一斑”。起句写秋天之大景象，承句写秋天之具体物象，转句入物理，结句出感悟，机理清楚。
5、词句经敲，多有佳言。在遣词造句方面，《秋兴八首》也做出过努力，篇中每有佳句。如“白云生秀岭，绿水洗炎曦”。“诗情推骇浪，何处渡方舟”。“青霜平地起”。“春意随天冷，秋心与愿违”。“白云生秀岭，绿水洗炎曦”。“人皆悲堕落，我独惜秋红”。“诗情推骇浪，何处渡方舟”。等等，这些都是很不错的句子。
6、格律有循，音韵清扬。《秋兴八首》皆为五律。审视其格律，遵循较好。如在平仄上，除第一首的“城”字该仄用平，第五首的第三联失粘，第八首的“意”字该平用仄外，其它都严之于律；在用韵上，第一首、第二首、第四首、第六首都严格按《平水韵》用韵；在对仗方面，绝大多数联句对得比较工整；在选韵方面，基本适于诗意，念之上口，击节清扬。
7、金无足赤，玉难免瑕。通读《秋兴八首》，不失为好诗，当然仍存在一些不尽人意的地方。如，景物飘浮，意象飘拂。正如诗人自言，诗律为造车之作，所以画意嫌模糊，诗情欠练达；又如，遣词造句还可推敲。“风刀地作砧”改“风刀与地砧”也许更达意些；“如何照翠微”改“如何暖翠微”也许自然些，因为照是必然，暖是未然；“四处春光远”改“时令春光远”好些，因为秋离春已隔了一个夏季了，如用“时令”一词，一是指时序节令，二是指时间的流逝使(令)春光离远。凡此种种皆可精雕之。再如，平仄如上所述外，在用韵上，第三首的“吹”应是[四支]，与其它韵脚不合；第五首的“然”、“湲” “寒”、“斑”都不在同一个韵部上；第八首的韵脚也不同部，如果按《平水韵》的要求算是出律；在对仗上失对或不严的仍可见，如“青霜平地起，落瓣满城飞”的“青”对“落”，“当知零落后，或是枕芳时”的“零落”对“枕芳”，“一捧寒江水，难浇落日愁”的“一”对“难”，“踏歌当有应，弄曲却无笳”的“应”对“笳”，等等。
上言为浅见，若有歪曲或偏差之处，请过山风先生和诸方家拨正。
附过山风先生《秋兴八首》
一
高楼对乱林，满目渐萧森。袖手轻衫冷，凭栏城廓阴。
长天秋水色，孤骛落霞心。陌上谁为主，风刀地作砧。
二
新阳落地斜，不复照芳华。剩有风中叶，犹如水上槎。
踏歌当有应，弄曲却无笳。四处春光远，荷塘蝶恋花。
三
日月换寒晖，如何照翠微。青霜平地起，落瓣满城飞。
春意随天冷，秋心与愿违。我居高屋里，一任大风吹。
四
更替无穷已，谁能笑置之。当知零落后，或是枕芳时。
黄历翻新页，青山复旧姿。我今吟陌野，万物引秋思。
五
南国芳菲退，中原更肃然。哀哀黄叶落，滚滚碧江寒。
荣枯标本末，清浊溯潺湲。大梦须臾觉，人生只一斑。
六
人生怕转头，草木怕三秋。一捧寒江水，难浇落日愁。
诗情推骇浪，何处渡方舟。海上无明月，我心之大忧。
七
凡尘如大屋，万物此门中。岁月陈年酒，湖山不老风。
人皆悲堕落，我独惜秋红。拾叶为鱼饵，怡情学钓翁。
八
登顶见逶迤。方惊造化奇。白云生秀岭，绿水洗炎曦。
西落意难尽，东流志不移。此中之境界，何必问高低。
2004、10、2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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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4-10-29 01:23:37
发表于 2004-10-29 12:43:29
